林郎诃带着他的弟弟跑了,还给温词留下五句话,这些话无疑是根棒针般粗细的刺哽在咽喉,让温词既不敢哭,又不敢笑,因为她一动,血就要顺着喉管流进胃里,蔓延到四肢百骸,侵蚀心脏,让她永远记得喉咙的疼痛。
“我要怎么办?”温词双目无神嘀咕时柳时序正费劲的从她手里掰出手机。
柳时序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。
手掌空了,温词仰起头好像是在问柳时序:“还能见到他们吗?”
“警察能找到他们吗?在外面过得好吗?”
“要说些什么林郎诃才信我不怨他?”“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?”
“我要怎么说……”
“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低,声线越来越抖。
别看温词做老师,站讲台,授课传业,她平日里却是说不出漂亮话的,她这人活着有股收敛的傲气,简单来说就是走自己路让别人闭嘴,时间久了人就不再圆滑精明,同样意思的一句话,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。
记得有次周末阴雨连绵,两人盖同一个被子缩在床上,耳边是雨滴拍打玻窗的“啪嗒”声,床头灯散发出温馨的暖黄,秦枫坐在楼下看电视的声音无比清晰。
柳时序一低头就能看到正趴在松软枕头上看书的温词,灯光将她浓密纤长的睫毛拉长又挤短。
柳时序心跳的厉害,忍不住剐她的睫毛。
温词不耐烦:“你干嘛呢?”
“给我分享一本喜欢的书吧。”
温词把手支在眉骨,偏头对柳时序挑起眼尾,摇了摇手里的小说,像极了懒洋洋半倚在龙榻上媚而不自知的狐妖,红唇轻启:“就这本我正在看的吧,东野圭吾的《秘密》。”
柳时序视线落在她眼底那两颗小痣上,他喜欢这两颗痣,在床上晃动时格外性感,现在只是看一眼,就感觉这两颗痣像图钉似的扎的他浑身过电。
听姥爷说眼下长痣的人命不好,有流不完的泪。
柳时序以前最听姥爷的话,只要是姥爷说的都信以为真,现在想想他觉得一点都不对。
温词眼下这两颗痣,只有勾不完的魂。
又一眼,他死了。
柳时序摩挲她的眼皮,漫不经心问:“里面都讲的什么?”
温词答:“大概就是母女出车祸,母亲灵魂进入女儿身体内,女儿灵魂死了,回到家母亲还想和丈夫搞,父亲接受不了,于是母亲假装自己恢复正常成了女儿,和女儿初恋搞一起了。我很喜欢,感觉变态的可爱。”
柳时序:“……”
后来柳时序花费五个小时用心研读了这篇小说,读完后他久久不能平息,不是因为故事,而是因为温词。
真的很难想象温词是如何将一篇精彩的故事叙述的如此烂俗狗血的,寄居女儿体内不安纠结的灵魂,呼之欲出的伦理选择,该用潸然泪下、动人心魄来形容的书却被温词奇葩的评论概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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