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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一枫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会儿,放轻声音问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今天去医院,见到你的大伯母和堂哥。”
说着,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打开录音界面,屏幕里带着暂停的三角形慢慢推到纪一枫面前,而后拿出一只耳机给他说,“我希望你听了这些录音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捐肾。”
纪一枫并没有动作,而是看了乔颜一眼才接过耳机。
而后,他点开录音。
乔颜一直打量他的表情。
可长达十几分钟的录音结束,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过,依旧那么漫不经心。
乔颜:“你不生气?”
纪一枫反问:“你很生气?”
“是!”
纪一枫骤然笑了。
锅里慢慢升起的雾气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模糊。
乔颜懵了,脑子里一片空白,脑子里想象中纪一枫愤怒失望的样子全部没有出现,他反倒笑得无比开心。
“我早就不在意他们,所以他们的欺骗影响不了我?”纪一枫深深看着乔颜说,“但是你为我做的,我很开心,谢谢你,乔颜。”
“你妈妈对你做的一切你也不生气吗?”乔颜问。
“生气,可不值得,只是觉得可笑,这么多年的愧疚完全是一场笑话。”纪一枫笑着低头,灯光从他头顶照射下来,他的表情有些疯狂。
“那你还打算捐肾吗?”
“当然不。”纪一枫笑着抬头,夹起一些肉放进沸腾的锅底里,“先吃吧,我都饿了。”
乔颜设身处地想想,若是遭遇这些事情的人是她,若是她的一片真心被人这样糟蹋,她不仅会收回所有的感情和内疚,还会让他们后悔一辈子。
纪一枫应该也是这样的。
他不是懦弱脑子不清楚的人。
想到这里,乔颜眼底的担忧一扫而空,“好呀,我喜欢吃虾滑,你给我放一点进去。”
纪一枫拿起旁边的虾滑,用勺子一个个搓成圆形放下去,“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我感觉我们好像认识了很久,乔颜,你不会骗我利用我的对吧。”
“放心,即便是要我的命,我也不会背叛你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这一顿两人吃得无比开心,吃到最后是纪一枫在下菜,乔颜埋头苦吃。
两人将所有点的东西都吃完。
等两人出来的时候,下着蒙蒙细雨。
纪一枫撑开伞说:“进来吧,我送你回家。”
乔颜也不扭捏,大大方方过去,两人的手臂碰在一起。
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,路过一盏又一盏路灯,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又被缩短。
乔颜的小区很快在眼前。
纪一枫将乔颜送到楼下,他在雨伞下挥手说:“回去吧,周一见。”
“你明天打算做什么?”
纪一枫没有回答,他背着光,看不清表情。
乔颜追问,“你是不是想去医院?”
纪一枫叹气,“乔颜,有时候我觉得你真了解我,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
“我可以去吗?”乔颜追问。
“好。”纪一枫突然说:“其实下雨天也不讨厌对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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