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在家,摔倒只能自己抹泪,厨房里堆满了酒瓶,晚上睡着之后还会突然被吵架声吓醒,阿年也曾捧着脸,眼泪汪汪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问一句为什么。
但事不过三,阿年发现自己根本改变不了什么,赌博的爸,酗酒的妈,两个不到二十岁就生下孩子,没什么正经营生的父母,在阿年的成长过程中,没有发挥出任何正面作用。
甚至还经常神经质发癫,试图把阿年也拉入旋涡之中,以此来降低自己的‘病情浓度’。
其戏剧性,让路过的蚂蚁都要摇头,以为这夫妻俩生孩子是为了给自己当药引子的。
唯一运气好的地方,就是阿年属于“身份芯码”试点范围内出生的小孩,也是监护权多方分立的政策前身。
父母不再是唯一主宰孩子的存在,从小藏在她手臂里的那截和金箍棒肯定有什么亲属关系的“迷你芯”,作为另一方力量制衡住发癫的父母,在阿年出生后就陪伴着她。
会定期提醒儿童疫苗的注射,会联网提示儿童活动痕迹的偏移,会同步每位儿童的成长档案,也会警告不负责任的父母,免得他们真的甩手把孩子扔在家里。
阿年其实不太想回忆这些,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关系要是变成烂故事,三天三夜也讲不完,反正她坚信,每家每户的门打开,都各有各的烦恼。
幸福模范家庭之所以得到推崇和表扬,不就是因为少嘛!
她觉得这一切平平常常,无所谓,大不了就认为,家里的生活其实是一种生存对抗赛,和两个对手斗智斗勇提高警惕而已。
对手是两人组队,自己虽然独自一人,但她也有安全区可以寻求支援。
在第五交易点之内,警察会管她,医生会管她,学校老师会管她,居委主任会管她,阿年只要支棱着小胳膊,飞速跑向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,就会开启“滴——儿童卡”的保护模式。
只是这场对抗赛,阿年在见识方面严重吃亏,当稳定的环境发生剧烈变动时,对手的想法和举动就变得不受控起来。
就像第一次撤离期间,每个人都慌慌忙忙,担心还会出现余震、舍不得交易点的一切,忍下眼中的惊慌和迷茫配合着撤离安排的时候,还有人谋划着趁乱干一票大的。
没什么积蓄,消息路子却很野的夫妻俩,居然打听到自家孩子那串试点编码的芯码序列,里面的字母和后四位数字,意外和一个富豪的名字简称、出生日能对上,也就是有收藏价值能卖钱。
两个完全没有温情的大脑,总是容易搭上什么奇怪的思路,于是掏钱找了个黑心医生,用上远超出阿年防备范围的麻药,让阿年的左臂受到了很大的创伤,才在血肉之中翻找到那枚曾陪伴保护阿年快七年的“迷你芯”。
麻药剂量不合规,手术方式不合法,连基本的药物都没有准备全,阿年她输了这一局,只是因为体质抗麻提前醒来,才勉强止损,没让事情变得更糟糕。
因为阿年确认自己听到,在自己用尽全身力气,扎向门口对手的那两下时,他们在谈论健康孩童的全部牙齿,只要整齐洁白无龋齿,也有收藏价值。
甚至,还有用整条脊椎做包包手柄的,不合法没道德的“人骨包”。
健康、纯净的取材来源,价格更贵。
阿年不太愿意去想这些事情,因为总去想就会忍不住问为什么,阿年不愿意这样,她的情绪很宝贵,不能消耗在这种地方,只知道自己当时是拼着手被反伤到残废的力度,去有仇当场报,干就完事的。
现在生存对抗赛的双方,都不知道彼此的下落,但阿年相信,她会和对手一样,诚心诚意祝愿对方不得好死、永陷地狱。
她会努力回国,好好长大,去呆在关心和保护自己的人身边。
而对手最好是锐器扎入内脏,发炎高热,进入要挂不挂的状态,然后回国检查的时候,无法解释“儿童芯码异常”的原因,直接被法律制裁入狱,要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痛苦,才让她安心。
阿年小小的身体里,有着挫不灭的愤怒和恨意,当时之所以不愿意跟着丹妮离开,除了志愿者禁止带离任何救援对象之外,就是阿年不服,她不想让这些事情随着自己的离开,一同被淹没在黄沙之下,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。
她要知道对方过得很不好才行。
阿年说完这些,也不知道禾一欣会不会害怕,反正大部分人对小孩子的判断,都是天真和可爱,自己也曾吓哭过丹妮姐姐,她试图劝自己放下和遗忘,去一个新环境重新长大,但阿年做不到,也不想做。
爱和恨都要分明,才是能让阿年从显得有些萎缩、发育不良的左手臂噩梦之中醒来的路引。
刻意恶狠狠的语气,很难不说阿年是带着几分试探的,虽然和禾一欣相处时间没那么长,但两个人真的很合拍。
她被很多人照顾过,也和很多姨姨、姐姐相处过,可是每分每秒相处都觉得很舒服、想一直结伴呆在一起的,也就是禾一欣。
所以,如果对方害怕,那早点表现出来也好,免得后面再分别,会更难过。
但禾一欣的反应,和阿年想的完全不同。
她哭的好伤心,比之前以为和聊天群失联,无法返回还难过,眼睛和小泉眼一样不断冒出泪珠,心声听着也像是大海一样,快要哭出浪花。
甚至阿年都惊讶到半托住禾一欣,免得她真的哭撅过去。
“不用为我难过,有什么好哭的啊?”
阿年想到之前的事情,那些控制不住出现的恨意,被眼泪直接冲刷干净,甚至有点好笑,看禾一欣哭成了一滩。
这有什么好哭的啊,流浪者里面可是有不少比她还惨的小孩,连家都没有了。
阿年可是还有家回的,回家还能找到地方诉苦伸冤,已经很好了。
但禾一欣真的哭到已经开始抽动和大口喘气,她完全站不起,但还是用力圈住阿年,越代入越难过。
“可恶,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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