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十七老气横秋,像是那老态的管家,双手放在袖口里道:“你们看,如今正是万家灯火时。”
楚钰和赵满春相互看了一眼,彼此都不理解陆十七说这一句话的含义。
陆十七目中远视,再度问道:“这两个娃儿,叫果儿和襄儿,都跟谁姓?”
楚钰忙着回道:“随父,男孩叫赵小果,女孩叫赵思襄。”
陆十七中肯点头道:“男孩倒是起得随意。”
赵小果扑朔着那一双充满着童真的眼睛,歪着头打量着陆十七,样子显得憨态可掬。
陆十七收回视线来道:“我能保住其中一个,你们自己选择吧。”
妇人听着陆十七那宛如天命般的话语后,眼中瞬间涌现水雾,人泫然欲泣,捂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一旁的赵满春眼中同样带着疾痛之意,把脑袋瞥向了一边,叹了一口道:“襄儿能跟在龙君的身边,是她的福气。”
楚钰猛的看向了自己的夫君,开口道:“满春。”
赵满春打断了楚钰想要往下说的话语,他定论道:“此事我已经决定了,夫人无须再议。”
楚钰宛如肝肠寸断的道:“果儿才是能为我们两家能延续下去的人啊,你怎么就能忍下心来!”
陆十七沉默许久,才又开口道:“下定决心了?”
只见着赵满春拉着怯生的赵思襄抱入怀中道:“襄儿以后你跟在龙君大人身边,记得不许惹大人生气,要听话,不许哭闹,这样才是好孩子。”
宛如瓷娃娃般精致的赵思襄,还不知道自己如今在经历些什么事情。
赵满春的另一只手又拉着赵小果来到自己怀中,他问道:“小果,你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
赵小果那一双眼睛里依旧带着童真之意,稚嫩的语气里坚定的道:“果儿是哥哥,要让着妹妹。”
赵满春探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赵小果的脑袋,声喉有一些颤抖的道:“这才是我赵家好儿郎。”
只听着赵小果又开口问道:“父亲,那果儿以后还能见到妹妹吗?”
赵满春眉头挤在了一起,颤抖的嘴唇强忍着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而一旁的妇人,终于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来。
赵小果挣脱了赵满春的怀抱,蹲在楚钰的旁边说道:“娘亲别哭,果儿一定好好练本事,等果儿长大了,保护娘亲爹爹还有妹妹。”
楚钰一下子将赵小果拥入怀中道:“娘亲不哭,娘亲不哭,果儿以后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”
赵满春站了起来,又对着陆十七作揖道:“是我们夫妻二人叨扰龙君大人,只可惜一别之后不知还能否能相见,此生若是不见,若有来世,满春愿意做牛做马报答龙君今日之恩。”
陆十七笑了笑道:“当着孩子面,就不要说这一些话了。”
这时候陆十七又说了一句道:“好了,你们夫妻二人可以带着小果离开了。”
楚钰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,而赵满春再一次对着陆十七作揖。
赵满春心底知晓,他们一家这一次回到北地,将有死无生。
在大门口那一条笔直的幽静街道上,赵小果跟在这一对夫妻二人的身旁,由楚钰的手拉着,时不时的一步三回头,朝着大门的方向望来,他的目光始终看向而今乖巧站在陆十七身旁的这位小女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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